455.仙界
那人正是炼药师公会少主,司雨。 此时他一身精致暗纹的清贵白衣,与这圣洁的仙界融为一体,竟丝毫没有不和谐之处,仿佛他原本就是此间之人。 他脸上没有了平时面对楚言兮时的那种笑意,而是一种冰冷淡漠的肃穆,仿佛被剥夺了所有人间的感情,化为了神明一般。 他从渺仙台大殿前拾阶而上,步入大殿之内。 而后他恭敬的单膝跪下,面对前方的一片温和光芒,低声说道:“我回来了。” 光芒的背后传出一个柔和的女声:“你做得不错,司雨。这些年来在人间,你过得还好么?” “人间百味,清欢疾苦,我不堪其扰,有些思念仙界了。”司雨回答淡淡道。 光芒之侧站着一个和司雨长得十分相似的少年人,听闻司雨的话后,他疏朗一笑:“这么久过去,司雨也该重返仙界了。” 说罢,他走下台阶,来到了司雨身边,将司雨扶了起来。 光芒背后的声音说道:“司雨,那位楚言兮的身份,你可确定了?” 听到声音说出楚言兮三字的时候,司雨的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,他不留痕迹的看了身旁那人一眼,那人报以他一个微笑。 司雨心中咯噔一声。 他已然确定,楚言兮十成十便是仙界公主,不会有错。 但是…… 司雨表面上不动声色,毕恭毕敬回答道:“我有……五成把握能够确认,她便是前朝公主。” 此话出口之后,他心中一阵苦笑。 那声音似乎很是欢喜:“很好。我便将她交给你来处决,务必杀之。” 司雨眼神复杂,但是他低垂着头,旁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种种神色:“领命。” 那声音又道:“司雨,司风,如今前朝余孽在人间,似乎又开始重新活跃了起来,你们以为当如何?” “现如今也该是时候,对前朝余孽再来一场清洗了。”那司雨身边叫司风的少年笑笑道。 “司雨,你觉得呢?” 司雨垂眸:“我都听您与哥哥的。” “你从小便是听话的孩子,自然知道什么该做,什么不该做。”那个声音说道,“清除前朝余孽的事情,便交给你们两个人去办。” 两人一同道:“谢主神信任。” “你们下去准备,不日之后便前往人间吧。” 那声音最后说道。 两人离开了大殿。 出了殿门之后,司风笑笑勾住了司雨的肩膀:“怎么,你似乎对哥哥将楚言兮之事告诉主神,有什么意见?” “怎可能?”司雨道,“我只是觉得此事尚不能确定,尚不宜烦扰主神。” “你啊,就是太过于谨慎了。”司风笑笑,“宁可错杀一百,不肯放过一个。主神对前朝余孽,向来都是这种态度。就算弄错了,杀了也便杀了,有什么大碍。” “哥哥说的是,是我考虑不周。” “我们今日便下界去吧,看主神的意思,似乎清剿余孽一事已经很是紧迫了。”司风说道。 司雨乖巧的点点头:“全权听从哥哥的安排。” 司风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到大的弟弟。 他看似是最为软弱善良的,其实内心在想些什么,谁都不明白。 就连他这个做兄长的,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性格究竟是怎样。 多年以前,司雨自请下界代主神看管人间,这一去便是这么久,现在重逢,虽然人未改,但是他总觉得,自己越发看不透司雨了。 不过,就算是看不透,他也是自己最为亲密的弟弟,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。 所以无论如何,他总是站在司雨这一边的。 司雨敛去眸中的一丝忧虑,和司风一起谈笑着走远了。 他知道哥哥的心思,但是他心中所想,是断断不能被哥哥所知的…… 更不能……为主神所知。 看来,楚言兮,不能留下了。 …… 仙界没有昼夜更迭,自始至终都是万年如一日的白天。 但人间却有日月轮转,一夜过去,天光乍破。 楚言兮天一亮便前往了周境的导师宿舍,准备帮周境一起出去为人修理灵器了。 周境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工具包,莫语和白苼两人居然比楚言兮来得还要早。 “楚姑娘来了,那我们快出发吧。晚了就抢不到好位置了。” 莫语还在吃早饭,他将最后一口菜包子塞进嘴里,背起了周境的工具包。 几人转身出门,周夫人站在后面,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,心疼的叹了一口气。 楚言兮一开始还不解,为何莫语会说晚了便抢不到好位置了。 到了地方她才知道,周境所说的为别人修理灵器,居然是来到天桥底下摆地摊。 由于周境不是受到承认的炼金术师,所以周境堂堂一个五级炼金术师,居然要靠这种方式才能接到工作。 楚言兮眼神复杂。 若是能够有办法让炼金术师公会承认周境,那周境的境遇必定会好上几倍不止。起码凭借他的炼金之术,是不必为生计所烦忧的。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,用什么方式才能够让炼金术师公会承认周境呢? 楚言兮陷入了沉思。 一大清早,天桥的人便已经多了起来。 楚言兮本来还担心他们今日找不到地方摆摊了,没想到莫语和白苼两人三下五除二便找到了一块空地,位置还不错,明显就是极有经验的,也不知道之前做过多少次了。 几人将摊位摆上,莫语便吆喝开了。 少年人清亮的嗓音瞬间传遍了大半条街,中气十足的吆喝了起来。 听到莫语这一段儿词,楚言兮一下差点没笑出来。 “修理灵器!各种损坏灵器全部能修!妙手回春!世上就没有我们修不好的灵器!走过路过不要错过!” “您家有断裂的灵刀灵剑么?您家有快要报废的工具么?任何灵器上的问题,我们通通可以解决!” 强啊,莫语吆喝一套下来都不带大喘气的,当真是厉害极了,一听便是久经沙场的老摆摊人。 “楚姑娘何故发笑?”